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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七十年代人民公社纪录片,人民公社年代(一):高粱地里二人转

一、高粱地里的男女

这是1958年的秋天。

这是新中国成立之后的第一个十年,年轻的共和国犹如一个迎着朝阳的少年,浑身上下散发着蓬勃朝气!

总路线、大跃进、人民公社这三面红旗插遍了九百六万平方公里的村村落落。

在这三面红旗的感召之下,每个人都精神振奋、斗志昂扬,在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的指引下,跑步向共产主义迈进!

真可谓“春风杨柳万千条,六亿神州尽舜尧!”

这一年的秋天格外清爽。大丰收过后的田野里到处呈现着粮食和瓜果的馨香气象。

节气刚刚过了八月十五,天空月亮还挺圆。地上的蟋蟀叫得正欢。

今晚的天空飘散着云彩,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,时隐时现的。

等到月亮转到了偏西的位置,午夜时分到了。

窑头庵村大多数家中的灯光早已熄灭。劳作了一天的贫下中农们早已经上炕睡觉了。村南头的炼钢猪嘴炉里还燃烧着的火苗,把屋墙上的白色标语照得分外显眼:

“人有多大胆、地有多少产!”

“三年赶英、五年超美,跑步进入共产义!”

村东头的一家的院子北屋却还发出微弱的光亮。影影绰绰的晃动着人影。隐隐约约的还有说话的声音:

“他爹,你说这能行吗?要我说还是拉倒吧。我这心里一个劲的跳。”这是个女人的声音。

“你咋又来了?都说了多少遍了,就你这胆子,比老鼠都小,快别说了,拿好布袋,快走吧。”一个男人不耐烦的说。

一阵沉默。之后是一阵脚步的走动声响。

“嗯,菜刀带好了吗?”

“带好了,走…”

屋门吱扭一声响动,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。恰好这时的月亮露出了脑袋,借着月光一看,这是一男一女两个人。年纪都在三十五六岁的样子。男的留着分头,戴着眼镜,中等身材,长得挺文气;女的挽着发髻,修高身材,看上去干净利索。

男的手里提着个粗布袋子,腰后边别着一把切菜刀,菜刀磨得挺光滑,在月光照耀下,泛着银白色的光。

两人出来院门,把简易大门轻轻的关上,没有上锁。然后两人一前一后朝着村外走去。

出了胡同口来到大街上。大街上空荡荡的不见一人。村子里的狗叫声倒是倒是零零星星的响着。

男的朝着大街两头看了看,冲着女人一点头,两人快步朝着村西面走去。等转到西街上的大碾棚旁边时,路边忽然发出一个响声。两人吓得一哆嗦,不由自主的粘住了。

两人同时循着声音看去,发现一个身影趴在一家的窗户上。女人本能的一拉男人衣服,男人把手放在嘴上,做了个“嘘声”。一转身,拉着女人悄悄的躲到一边的旮旯里。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个身影。

就见那个趴在窗台上的黑影两只手抓着窗棂子,身子悬在空中,侧着一个耳朵,紧紧地贴在窗户上。

窗户上糊着毛头纸。里面黑漆漆的。悉悉索索好像有人说话的声音,含含混混的不清楚,听那样子不像是在对话,像是夫妻之间的一种情不自禁的生理性声音。

黑夜中的村庄,挺静,一点声音也能听得到。

刚开始时他们以为是小偷。虽说现在在毛泽东思想的光辉照耀下,涤荡了旧社会遗留下来的一期污泥浊水,农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可以说是路不拾遗、夜不闭户,但是也有极少数地富反坏分子,人还在、心不死,他们随时随地妄想恢复他们失去的天堂。

可是看了一会,觉得又不像是偷东西的。男的忽然明白了。他仔细辨认一下周围的环境,想起来:这是于志高家,于志高的大儿子前天刚结婚。窗户上还贴着红双喜字。

“奇怪!深更半夜的谁不睡觉,跑到人家窗户底下干啥来了?”女人低低的说道。

“嘿嘿…,在使点劲啊…”

男的还没说话,那个黑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。

屋子里的声音顿时就消失了。接着就亮起了昏暗的灯光。有个声音发了出来:“是谁?”

那个黑影吓得一个轱辘掉到了地上。翻身起来,不甘心的看看窗户,转身走了。借着里面的灯光,躲在黑暗中的两个人看清楚这人的脸面形状。

此人长的瘦瘦巴巴,显得个子挺高,腰弯着,长胳膊长腿,外加细长的脖子。活像草丛中的一只大螳螂

“原来是张螳螂!我明白了,这小子准是跑到这里偷听人家小两口的办事来了。”

“不长出息的家伙,连偷加摸外带看媳妇。怪不得三十多了还找不上媳妇。”

“就他那熊样,还想找媳妇?来哈默想吃天鹅肉!”

躲在一边的两口子边走边小声嘀咕着。两人快步朝村外走去。

一会儿就出了村子。

爬上西岭子,两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。四周的田野弥散着庄稼收获后留下的粮食瓜果的浓厚香气。促织紧张的鸣叫声和着其他的球虫悲鸣声,仿佛一首浅浅的交响音乐会。

男人站在西岭子上,思绪却沉浸在大好形势之中。

这片山坡地过去单干时种什么的也有,高粱、谷子、芝麻、地瓜、花生等等。今年成立人民公社,绝大多数人家都入社了。生产里统一生产,统一种植,统一管理地瓜。集体的力量充分发挥出来了。大喇叭上天天播送着毛主席的指示:“人多力量大、热情高,干劲大!”年轻的男女嘴上哼着“社会主义好、社会主义国家人人干劲高!”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劲!

今年的地瓜长得比往年都大。刨地瓜时时每个社员都笑开了花。今年收地瓜不比往年,往年都是个人收个人的,收完了各家回各家。今年入了公社,社员们集体参加劳动,记工分,地瓜不往家里推。全都就地堆放在地里。

一堆一堆的地瓜露天放在地里。

“怎么不往回推呢?”有的社员不太明白,问队长彭大海。队长说:“真是老脑筋,现在是跑步进入共产主义年代,吃食堂了,吃饭不花钱,看病不用钱,要这些地瓜干什么?”

想到这里,男人摇了摇头。在农村生活了三十多年除了读书,他就是喜欢庄稼。见到地瓜刨出来不要,心里疼的发紧。今晚上,他跟媳妇两个人想着趁着地瓜还没腐烂,背回去一布袋。

想到这里,他由不得发思古之忧情,加快脚步往前走去。

沿着崎岖小路没多远,前面突然现一个灯光。还有人说话的声音:

“走!去马虎岭上转转看,那里好有小偷偷地瓜,前天不就逮住了二赖子他娘吗。”听着声音就知道,这是生产队派出的看坡的人。成立生产大队之后,实行集体劳动,集体享有劳动成果,这叫各尽所能、按劳分配。每年秋后由个生产队按照人口和出工记分情况,统一分配粮食。为了防止有人偷偷往家里拿地瓜什么的,大队里就派出专人护坡。

“坏了,遇上护坡的啦!”男人连忙拉着女人往一片高粱地里钻。

这是胡石匠家的地,这个老犟头到现在也没入社。自己种的高粱。虽然高粱穗子已经掐掉了,高粱秆子还竖在地里。反倒为那些青年男女谈情说爱的地方。也有一些不老实的男女在里面胡搞。

两人悄悄往高粱地里面钻,直到挺深的位置才停了下来。男人长出了一口气,擦擦一头冷汗。女人则是吓得蹲在地上,心里一个劲的直跳。好半天才定下神来。

两人蹲在地上,不敢出声,想着等看坡的人走远了再出来。等了一会,觉得看坡人走远了,刚想起身往外走,却听到不远的地方发出了一阵声响。

“哎——呀——嗯——摁”。

声音一阵高一阵低。两人侧耳一听,是两个人的声音。一个男的一个女的。还有身体碰撞的声响。

“咋样啊?你…”

女人听了一会一下子捂住了脸。他们都是结过婚的人了,从这声音中明白了:这是有人在偷情。这种事在村庄里面虽说常见,但是,让他们遇上,有时深更半夜的遇上可是大姑娘坐轿——头一回。他们想走吧,又担心惊动了正在办好事的那两位。只好蹲在原地,等他们办完事走了再离开。

没成想那两位成心跟他们过不去的样子,在哪里吭吭哧哧的半天还没结束。这边的两口子没办法,只有耐心等着。

又等了两袋烟的时间,终于听到那边说话了:“快些擦擦,起来回家吧,不知道家里的大门插了没有。”

“肯定插了,还是跳墙头进去吧…”

借着听到他们提裤子、整理衣服的声响。一会就见两个人手拉着手走了过来。这边的两口子赶紧屏住了呼吸。男人大胆好奇,瞪着眼看着从面前走过的两个男女。

只见那男的长的粗壮高大,月光之下一张大柿子饼脸上放着油光。女的也很健壮结实,留着短发,脖子上为这一块花格子围巾。

等那对男女走远了,这边的两口子才站起身来。

“我说,他娘,你看见了吗?刚才那两人是邱石业和隋宝凤。早就听说他俩相好,没想到让咱们碰上了,真倒霉。”

庄稼人认为遇到这种事情是倒霉的。

关于作者: 蒲松龄邻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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